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——我迷恋上了尸体。
不是因为我喜欢没有生气的东西,确切一点说——我喜欢的是曾经活过的东西。
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七岁的那一天吧,没错,那一天我第一次见到了尸体。
……
在飞驰的车轮下,女孩被高高地抛到了空中。在空中翻转了几周后她重重地掉在地上,正好滚落在我的跟前。
“救……救我……”
女孩——肉块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,手和脚向着奇怪的方向扭曲着。还来不及发出别的呻吟,鲜红色的液体就从她的喉咙处喷涌了出来。
溅了我一脸。
———这是妈妈给我买的新衣服,弄脏了会被骂的吧。
我看了看自己满是鲜血的衣着,向四周看去——
不知何时,喧闹的街头早已一片寂静。人们睁大双眼愣愣的看着我们,不久便有人大声惊叫起来,用手中的手机拨打着电话。
女孩躺在地上浑身像被打到的苍蝇一样不停的抽动,在她早已被血液染红的连衣裙下,慢慢涌出了些什么——
红色的、白色的、黄色的,管状的、细长的……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。
我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——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激烈。
我知道,那是兴奋,前所未有的兴奋。我的咽喉里发出了野兽一样的低吼声,关押在心底的什么东西好像就要涌出来了。
我弯下身子,向那堆红白相间的异样粘稠物伸出手去……
——快了,就快要摸到了!
就在这时,人群中突然冲出了一个人。
他一把把我搂在怀里,蒙住了我的眼睛。
“闭上眼睛,别看。”
是父亲,父亲抱住了我。
……
此后每每见到死去动物的尸体我总会凑过去,用手摸摸,用鼻子闻闻。那种冰冷僵直的触感总能使我心头为之一怔。
但是,我知道这远远不够。
没错,我想要人的尸体——那种刚死不久、还尚有余温的尸体!
——这个欲望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我一直想象着用刀划开人的肚子,在内脏里翻搅的感觉;用锯子锯断人的骨头,割断动脉,剖开胸膛,用小刀把内脏捅成马蜂窝……
我很努力地克制着这种欲望,真的很努力了。但是长期积尘在心底的欲望不断膨胀,蠕动——已经到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的地步了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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